“哎？！”
子夜回想起自己在别墅里醒来之后的经历，不由得有些慌乱。偷一个正在洗澡的女孩子的衣服，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行为。
“子夜同学，原来你有这种癖好啊？仔细看的话，子夜同学真的很美；我还真想看看你穿上女装的模样……”
“请不要说胡话，我是正经的钢铁直男。”
“嚯……”
少女戏谑地看着子夜。
“怎样？你有没有对我的衣服做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？”
想起自己闻过对方衣服的味道，子夜的脸腾地就红了。
“啊？！你还真的做过？”
看到子夜这幅不打自招的模样，少女一脸惊讶的表情。
“变态！”
“不，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子夜慌忙想否认，可是良心会痛啊。
“算了，你就算做过，我也不会介意。”
“哈？”
现在女生都这么开放？
“自我介绍，我叫洛半夏，是这里的学生会会长。”
少女洛半夏坐正了身形，透露出一股高贵的气质。
“子夜同学，鉴于你旷课一个多月；学生会决定，罚你打扫男厕所一周。可有意见？”
“没有……”
“非常好。子夜同学，你可以回去上课了。”
“是。”
子夜转身朝着学生会室外走去。
“子夜。”
洛半夏忽然又叫住了他，脸上露出温婉的微笑；子夜侧过身，疑惑地朝她望去。
“怎么？”
“我们还会再见的。”
……
天色渐晚，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……湿漉漉的城市街道，倒映着城市里的犹如繁星般的灯火。
子夜在天台的长椅上睡个午觉起来，不知为何又重新变回猫的形态。无论如何激发天眼，也只能将体型变大而已。
“为什么会这样……”
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。子夜叼着白天特地买的肉罐头，转过街角，再次来到老地方。可是，无论他怎么喊，也不见那只亚麻色小狗的踪影。说起那只亚麻色的小狗，他不由想到里世界的托娅……
“这家伙到底去哪了？”
子夜有些悻悻然，他将肉罐头用猫爪拉开，放在街角……心里想着那只亚麻色幼犬或许待会就会回来，而他今天只好先回去了。
雨不知何时停了，他像只普通的猫一般，走在路边的路灯下。路面上积了大大小小的水洼，倒映着子夜黑色的身影。
不知是因为没见到亚麻色的幼犬，还是在担心班山和托娅；子夜的胸口郁结着一股闷气。
“呜呜呜……”
一辆摩托车外放着震耳欲聋的DJ摇滚音乐疾驰而来，水洼里的污水飞溅向路边的行人，引来一阵怒骂声；子夜被污水劈头盖脸淋了个透，眼睛、嘴里都是恶心的泥沙。
浑身满是污水的子夜直立站起身，漆黑的混沌在体内汹涌沸腾，无法遏制的愤怒陡然爆发，他一脚将路边的石头踢了出去。
“嗖！”
随着一道破空声，石子犹如子弹般砰地打爆了摩托的轮胎。摩托车瞬间倒地，随着尖锐的金属摩擦声，轰然一声撞在电线杆上。摩托撞的完全变形，冒着青烟，撞碎的零件滚落一地；骑手则飞到十米开外，躺在地上寂然不动。
“喂，出车祸了！”
“快去看看……”
路人纷纷围上前，有人窃窃私语，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，子夜默然地从一旁走过。
他紧紧地咬着牙压制身体里的冲动，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。为什么会做这么可怕的事情？为什么事后毫无半点心里负担……难道身体变成了妖，连内心都产生变化？自己并没有继续将人类当成同类？
内心纠结的子夜踏上松江大桥，吹拂着寒冷的夜风，脑子里一片混乱；他觉得自己某一部分似乎坏掉了。
“子夜，晚上好。”
“哎？！”
子夜猛然停住了脚步……前方的路灯下，笼罩在朦胧光辉中的洛半夏身穿学校制服，犹如虚幻的月神正微笑着朝子夜招手。
看了看自己，的确还是猫的形态……子夜左右张望，也没有看见别人；洛半夏为何能认出自己？
洛半夏走上前，毫不在意子夜浑身污水，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。
“我养了你一个月，结果偷了我的衣服就跑，真是不乖。”
“哎？”
养了我一个月……子夜仔细回忆着，忽然想起在异世界里做的一个梦；变成流浪猫的他，又冷又饿的躲藏在一栋别墅下面，被一个少女给抱了出去……
“为什么你知道是我？”
子夜现在确信洛半夏的确是在和他说话。
“我还知道你杀了自己的父亲。”
“你……”
浑身毛发惊恐地炸开……眼前这个美少女表面上天真可爱，私底下已经完全掌握了他的一切秘密。
“你究竟是谁？！”
“和你一样，使徒。”
松江大桥上寒冷的夜风呼啸着，大桥上整齐排列的灯火倒影在晃动的江水中，犹如通往冥界的道路。
洛半夏与子夜在沉默中互相对视着。
子夜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，仔细回想着过往的蛛丝马迹……在现实世界清醒之后的第一个夜晚，神秘人的消息……
“你究竟有什么目的？”
“目的……”
表情中略显迷茫的洛半夏，微微笑了下。
“我这次的目的，是想让你加入帝江制药的影卫军。”
“影卫军？！”子夜往前踏出一步，咄咄逼人地追问道：“那天是你给我发的消息？”
“没错。”
“对不起，我没有兴趣。”
加入某个势力，必然会受到束缚；这十几年受够如同人偶般被摆布的子夜，当然不会愿意自投罗网。
“如果加入影卫军，不仅今晚的事情将由帝江制药帮你善后，你身为使徒的身份，也不会有人知道。”
“你在威胁我？”
“不，这是谈判，当然要提出能让你满意的条件。帝江制药的能量你无法想象……”
“哼嗯……”
哼着冷淡的鼻音，子夜转身准备走。
“我还能帮你离开墨门地牢，救出托娅和班山。”
洛半夏的话音落下时，子夜顿住身形……他缓缓转过身。
“你说什么？！”
“你以为，是谁把你从楼兰城救出，安排在墨门进行修行的？”
“洛半夏，洛半夏……”
子夜轻声低吟着这个熟悉的名字，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进入墨门大殿的经历。
“你就是在幕后支持墨门的楼兰城城主的女儿？”
“没错，那是我在里世界的身份。”
洛半夏微笑着承认了。
子夜思索着加入影卫军的得失……虽然很不想被再次束缚，毕竟在里世界受到过洛半夏的照顾；为了救班山和托娅，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。
“好吧……”
“你一定不会后悔。”
洛半夏露出灿烂的笑容，那湿润发亮的双眸令人怦然心动。
……
楼兰城的破落酒馆里，在油灯昏暗晃动的光影中，几个腰配弯刀的粗鲁马匪正杯觥交错大声喧哗；在角落里，一个须发皆白、身穿朱砂色连帽氅衣的老者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。
吱呀一声，斑驳的酒馆木门开启，一个淡青色的身影缓缓走进酒馆；犹如一股清风吹进腐臭的空间。
酒馆里刹那间安静了下来，马匪们的目光全都情不自禁地追逐着那淡青色的身影。
一只满是体毛的粗壮手臂挡住了少女的去路。
“漂亮的小姐，陪哥几个喝一盅！”
“我是城主府的人。”
纳兰青青面无表情，语气中带着威胁。然而，喝醉酒的男人是没有什么理智的，领头大汉反而被这种威胁给激怒。他抓住纳兰青青的头发，按进自己的怀里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城主府又如何，老子今晚要定你了！”
“大哥威猛！！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大汉的手下们也在一旁大声地起哄。
“砰——！！”
一个酒瓶在大汉的脑袋上炸裂，大汉愤怒地缓缓转过头……身穿朱砂色连帽氅衣、醉醺醺的长发老者拿着酒壶喝着，摇摇晃晃地朝大汉走去。
“唔，嗝儿……”
大汉恼羞成怒，仓啷拔出弯刀，如狂风般朝老者连续劈出数刀。老者借着酒劲左晃右晃就像在狂风中飘动的树叶，以各种非人类的动作一一闪避。
“怎……怎么可能！”
大汉喘着粗气，震惊地睁大了眼睛。老者身体重心顺势前倾，一拳打的大汉如炮弹般倒飞出去，将酒馆内的桌椅砸的一片狼藉。
“真是无聊的战斗……”
老头仰着头，如同喝水般豪饮着烈酒。
“大哥！”
“兄弟们上，干掉这臭老头！”
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大汉小弟们纷纷抽出弯刀，围了上去。老者左摇右晃避开劈斩而来的弯刀，拳、肘、膝、头、脚……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化为致命的武器，不到一盏茶的时间，马匪们纷纷倒地哀嚎痛呼不已。
“墨非子先生，果然闻名不如见面。”
纳兰青青满脸微笑地来到老者面前，行了个万福礼。老者打了个酒嗝，仰头又灌了一口酒；他眯着眼睛看着纳兰青青。
“青青姑娘，今日到访想必不是为了喝酒吧？”
“今日奉半夏小姐之命，特来找钜子有事商议。”
“哦？！半夏小姐客气了，有用得着老朽之处，请尽管吩咐。”
听到是半夏的命令，墨非子的态度立刻恭敬起来。
“钜子过谦，以先生在江湖中的地位，青青不敢说吩咐……前日的墨武斗不知钜子是否听说了。”
“嗯，老朽将墨门交给了古秦那蠢材，没想到竟然让墨门蒙羞……不过，好在是只小妖而已，老朽也不想强行干涉导致古秦在墨门声望受损，影响墨门的内部团结。”
“先生……那只小妖是使徒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
墨非子震惊地抬起头，连手里的酒壶都掉落在地；他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着。
“不可能。只有人族才能成为使徒，妖族绝不可能……”
“他的确是使徒，是唯一转生为妖族的使徒。”
“人族的灵魂，妖族的体质……远古时女娲以泥土造人，将高贵的灵魂给予了人族；妖族则继承女娲的血脉。月满则亏，水满则溢，天地初开，万物皆分阴阳……水火如何能融为一体？”
“既然人族能成为使徒，为何妖族就不能？”
“只有人族强大的灵魂，才是成为使徒的先决条件。”
“难道是远古时来自天外的神族？”
“神族？那只是传说而已。女娲造人也不过是传说……人族的起源，人为何在智慧上高于其他种族，一切都还只是个谜；总之，没有亲眼所见，我绝对不会信。”
“既然如此，钜子何不亲自去见证？这也是为了墨门的未来……”
“有道理……”
墨非子忽然反应过来。
“说来说去，这就是姑娘今天来的目的吧？”
“呵……一切都瞒不过钜子。”
“少拍马屁。”
捡起地上的酒壶，墨非子转过身……
“我会回墨门去看看，如果真如你所说，墨门恐怕摊上大事了。”
纳兰青青行万福礼后，目送着墨非子的背影离开酒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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